啄 木 者 絮 语
张忠信
逐本溯源
1771年英国的一位18岁的工匠毕维克刻出了世界第一幅木口木刻,这是344年前的事,正值清乾隆35年。
毕氏在这种木板上,仅藏书票就刻了一百多种,他晚年得知欧洲大陆有人用拼接的板,刻出了大幅的作品,很是向往。
木口木刻传到中国是在清末,鲁迅先生说,他还是个孩童时,见到英文书上的木口木刻插画,震惊于它的精工、活泼……
商务印书馆创办之初,曾引进木口木刻刀具,来刻制字典中的图画。
从一九二九年始,鲁迅先生便编著木刻类的书籍,之后又指导青年学子研习木刻。木口木刻大家毕维克,多雷,法服尔斯基,经先生介绍为国人所知。其学子中的刘岘1934年远赴日本留学,习得木口木刻技法,一生中创作了大量作品。刘岘先生归来后的五十年中,木口木刻鲜有参与者,我仅知道荒烟他创作了《水仙花》等许多精美的作品,晚近习木口木刻的人多起来,连我这个苍苍白发者也参与进来。
刀木琐谈
工欲善其事,必先利其器。木口木刻刀具,我是参照书上的图样,在朋友的帮助下自制了一批刻刀,现在刻制作品主要是用它。好处可以随着需要改磨。如圆点,先是用锥扎出圆点(见《秦陵兵马俑》),缺点是不能离得太近,否则扎的点就把临近的点挤扁了。后来买了几本外国的木口木刻技法书,他们也用锥子扎“点”,不过是散落的白点,没有挤的问题。之后我就改扎为刻,从1mm向更小的刀磨制了5把,再大的点就用刻果核的微雕刀和木刻中的圆口刀,在我的许多作品中就刻有大大小小的点。我手边有10把美国产的刀,制作精良,价在100美元,还有10把日本产的刀,价在5000人民币,其性价比也是一目了然。
木口木刻用木首推黄杨,质地细密坚硬,多是小径材。10多公分的木,看年轮就知树龄近百年,有千年矮黄杨之说,是国家二级保护树种。
梨木,硬度适合,也很细密,也可刻制精细的作品。椴木,细密但是木质过软,经硬化处理亦可刻精细的作品。北方人在厨房用的切菜墩,就是此木,到农贸市场可买到大口径的。
纸张拾零
先前我用的是宣纸,陆永寿先生建议我换纸,几经试用,现在选80g的脱酸纸,《山雀》、《慈爱》用的就是这种纸,确实很适合小幅木口木刻。我收藏的数百张国外的木口木刻也多是这类纸。
我最近从北京买了台手动印刷机,用它印制,快捷且质量稳定。
网上买的张飞牌放大镜,内有灯光照明,使用甚是方便。
皮垫子也很重要,用皮革就可缝制。
上下寻觅
我买了几本大部头的《中国古籍插图精鉴》类的书,希图从中吸收些语言,以使木口木刻有些民族特色,事与愿违,无从下口。
在一些瓷器、文房四宝的古墨上有些收获,特别是唐宋金银器上,可师法处甚多。最近从网上购藏几百幅木口木刻书票,多是外国的作品,其中不乏大师的作品,也有些价位不高,但照样获得启迪的,比较出自己的不足。
在诸多的西方木口木刻藏书票的票面一角,多数都刻上一个自己独有的标识,如比利时的高登,法国的冈比翁,意大利的马兰戈尼,还有那国人熟知的戴莫他们的书票都有,我也效颦刻上一个自己的标识,是篆书的“行”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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